2019年8月26日 星期一

羅發號事件與Horn 2/5

The ROVER Incident & James Horn


流浪者(羅發)號事件始末


魂斷台灣的 James Horn


by FT Kung


篇二: 淘金夢


上接流浪者號事件與魂斷台灣的 James Horn 1 - 流浪者
打狗 旗後     本圖取自The Far East 1878
藍箭頭所指: 1865-1866年英領事Swinhoe 租屋辦公處;黃箭頭:歐洲商店;
紅箭頭: 原McPhail天利洋行,1867年英領館遷入,其前方靠港邊是市場。
(以上箭頭是本文作者依史料圖示而加上的,而北岸哨船頭領事館和官邸則於1879年才建成。)
打狗 Takow
現在的"高雄",是日本人依古名打狗(Takau)的台語發音,轉成タカオ(Takao),再以漢字改寫而成的。關於它的最早傳說是: 16世紀中葉明嘉靖年間,海盜林道乾被官兵追擊時,逃進此地的湖避險。後來臨走時,還留下十八籃金銀,埋在臨海的打狗山(今壽山)中。鳳鼻頭龔文滔氏有詩感懷曰:
壽山樵唱
峯頭樵子解愁心   曲徑歌聲度碧林
木伐驚他猿嘯谷   音清赫彼鶴啼森
漫欣此日遊山屐   唯悵當年埋地金
寄語斧柯權在手   宜芟荊棘勿相侵
註: 芟 ㄕㄢ,割草也。 

17世紀時,荷蘭船隻在此出入,當時的西洋地圖上,是以Tamhoia, Tancoia,Tankoya 等名稱呼這地方的。據說是當時原住民對該地的稱呼,是竹林的意思。

打狗有一潟湖(今高雄港)在西北端缺口出海。潟湖北岸,因為有一條小河(今愛河)帶來淡水,以致珊瑚不生,水也深,較大船隻可以停泊。因此,1860年天津條約生效後,打狗就成為了清國的通商口岸,而哨船頭一帶也發展出一個十多戶的洋人住宅區。至於湖南岸的礁脈,雖然水淺些,卻是較小的中式帆船聚集之處,那邊有個繁華的漢人市鎮叫旗後(今旗津),人口一千多。鎮上有海關分關、市場和歐洲商店。英國領事也在此開館辦公

不出海的海盜
上回說到1867年6月上旬,有位James Horn 的英國人來到打狗。他在船破後,游泳上岸,卻被盜賊"乾洗"一空。隔天,一位名叫John Ross的居民,帶著James Horn來到旗後(旗津)的歐洲商店購買日常用品及衣物。之後,兩人在商店前廊的咖啡座坐下。

Horn 埋怨道: "這是什麼樣的鬼地方啊?! 看到人家落難,不但不相救,竟然還聚眾搶劫!"

William Pickering (必麒麟)
於南台灣 1863 - 1870

Pickering's "Pioneering in Formosa"
Ross: "哈哈,台灣的'海墘',民風強悍。有些人更認為只要是海上漂來的,就如魚蝦一樣,都是上天的恩賜,人人皆可據為己有。你已經算是幸運的了。我朋友William Pickering 告訴我, 有一次,一艘船在台灣府以北的沙洲擱淺後,船上二三十個歐洲人竟被剝得精光,只能赤身露體的跋涉前往台灣府(台南),向他的洋行求助。幸好,途中有位好心的小縣官,供給一餐飲食,並送每人一口米袋用以蔽體,不然就糗大了。

"其實,這種事全台灣海岸都發生,而在島東部和南端的原民區,情況更糟 - 海難者上岸,不是腦袋搬家,就是被活捉當人質,然後勒贖重金。像這次在南岬發生的流浪者號(Rover)三桅船事件,聽說除了一名清國籍水手躲得快,其他的人都被捉殺了。你說這款人算是海盜,是吧?! 可是,他們卻從不駕船出海搶劫,而只是守在海邊等獵物,你說奇怪不奇怪!? ...。(見下註)

"當然,這些賊是少數。大部分漢人和許多原住民是善良的。不過他們通常不會仗義介入,最多是事後才伸出援手。而願盡全力營救的則少之又少。"

Horn: "那本地的官廳,不會出面制止嗎?"

Ross: "官廳? 笑話。你能指望清國官員做什麼事?"

Horn: "說的也是,我向來不信任政府官員,無論那一國的,都一樣。"....

註: 1903年 James Davidson 的"The Island of Formosa, Past and Present"指出: 從1855年到1867年,在台灣海域共發生31件重大的洋船海難事件,當中17件遇難後被劫掠; 12件情況不明(無活口可提供消息?)。只有Susan Douglas號生還者受到火燒島(綠島)居民的善待及Fairlight號生還者受到琉球宮古島人的救援。這個問題,直到1874年牡丹社事件後,清國在國際壓力下增強海防、積極宣導,才獲解決。

淘金夢
Ross 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小哥,你到底為何而來?"

Horn 啜了一口咖啡,望了望港內來來往往的戎客船、小舟、竹筏...。然後,慢慢的轉過臉來,對Ross 說: "我是來淘金的。"

Ross: "淘金? 你上錯了岸了。這裡哪有金可淘,如果從淡水上岸,說不定還有些可能。"

We, the Undersigned, offer as a REWARD for the delivery of Captain Joseph Hunt, or his
Wife, Mercy Hunt, late of the American barque Rover, alive in any Treaty Port in China, the
amount opposite our signatures, or one half the same amount for their bodies, delivered in
any Treaty Port in China. Captain Joseph Hunt,Wife,Officers, and Crew landed on the
 south
point of the Island of Formosa about the 12th of March, 1867 after the loss of the Vessel....
此懸賞尋人啟事刊載於香港報紙 The Hong Kong Daily Press
Horn: "不,我不是想淘黃金,而是要淘美金。你知道,Rover (流浪者號)遇難後,船長以下多人被殺或下落不明。這當中包括船長夫人Mrs. Mercy Hunt (漢特女士)。正好有個姊夫 J.H.L. Botefuhr先生住汕頭,是位造船商。他和親友,籌集了2500美元做為懸賞,希望有人能來台灣救回漢特船長夫婦。如果兩人已經亡故,那麼只要把遺骸送到任何通商口岸,也有半額獎金。我就是為了這事而來。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為了錢。畢竟救人是好事。就算人已往生,如果能夠尋得遺骸和遺物,將它們帶回,對家屬也是莫大的慰藉。況且,此行還可以讓我體會一下冒險的滋味。"

Ross: " 你要做的的確是件冒險的事。台灣南端地處偏僻,種族複雜,人心難测,蠻番尤其兇猛。但,如果你真的下了決心,我可以借你一些錢。還有,你需要一名翻譯。我剛剛提到的那位 Pickering,他漢語很溜,番語也懂一些,而且他對這裡的風土人情很熟悉,人又熱心,是上選。只是他的老東家天利洋行(McPhail & Co)最近才倒閉(見下註),他得幫忙處理善後。而且他又剛轉入怡記洋行(Ellis & Co.),因此常常打狗台灣府(今台南)兩地奔波。如果你能再等個幾星期,他或許比較有空幫你忙。"

Horn: "可是我等不到那個時候。"

Ross: "這樣好了,我介紹一位在地人給你。他叫阿塗仔(Atowat),在這裡洋行工作,懂得基本英語。現在甘蔗收成已過高峰期,蔗糖出貨外銷也緩慢下來。他應該有空才對。這個人就是比較聒噪,是個大嘴巴。其他方面還好。"

註: 天利洋行(McPhail & Co)倒閉的原因有二。其一是洋行擁有的茶葉船在澎湖海面失事。其二是老闆 James & Neil McPhail 兩兄弟在打狗總行主持業務,而將台灣府(今台南)分行重託給廈門籍的買辦。不料該買辦居然趁機監守自盜,最後還攬貨捲款,潛逃唐山,以致洋行損失慘重。

徒勞之旅
就這樣,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Horn 和 Atowat (阿塗仔),乘著一條竹筏從旗後出發,在潟湖裡東南行,於鹹水港附近登陸後,徒步經大林蒲鳳鼻頭,在鳳髻山(馬鞍山)前,下了陡峭的崎坡。然後路過中坑門港仔埔田中央等村落,來到韭菜園小憩。兩人在蒲堀*邊、樹蔭下休息用餐。餐後,Horn望著堀裡翠綠的菱角田,和水邊嘻笑捉蜻蜓的小孩子們 ...。

*蒲堀: 有水草的池塘,閩南台語: Pǒ Ku(t)

午後一時,再出發,途經米店仔五塊厝仔 ..。這時日頭熾炎炎,他倆一下子在及腰的水中涉行,一下子又在燙腳的沙洲上蹣跚舉步。如此花費了好幾個小時,才渡過那五哩寬的下淡水溪(高屏溪)溪口,來到東岸的五房仔。此刻太陽已經西斜,從這兒往南,Horn 還有兩天的路程要趕。然後,面臨的將是一個多月的迷失、挫折和虛耗。

在那段日子裡,Horn在台灣南端跟著Atowat(阿塗仔)團團轉。他們到處碰壁,沒有人能夠或願意提供有關Rover海難者的線索。原來,Atowat(阿塗仔)每到一處,動不動就對當地人恫嚇道: "美國兵仔,快要來找殺人兇手復仇了!" 以致大家聽了都揮手搖頭,一問三不知。有一次,Atowat(阿塗仔)聽說在大繡房(Tao-su-pong)附近有一戶龍鑾(Ling-nuan)住民可能有海難者的遺骸。於是兩人前往探問。

這戶人家起先承認知道Mrs. Hunt(漢特夫人)遺骨的所在,還描述了她遇害的經過。Atowat(阿塗仔)聽完,語帶威脅的說: 「我們只能出15銀元贖回遺骨。你們拿不拿? 如果你們不接受,那麼幾天後大汽船就會到來,摧毀你們的部落,連帶附近的漢村也會遭殃。」 這家原住民嚇得連忙改口道: 「這一切都是聽說的,我們實在不知道白女人的遺骨到底埋在哪裡,也沒持有死難者的任何遺物。拜託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就這樣,一條比較可靠的線索也斷失了。
 
Hartford & Wyoming之役
USS Hartford  by E.Arnold Wikipedia
就在Horn啟程前往南岬後數天,也就是6月12日,美國海軍少將(rear admiral) Henry H. Bell 率領Hartford 及 Wyoming 兩艘兵艦,抵達打狗,準備懲罰那些殺害Rover號海難者的原住民。他特地邀請台灣通 Pickering 上船當翻譯兼顧問,英國代領事Carroll和英商Taylor 也要求同行。 當天傍晚,艦隊即出發往南岬去也。
USS Wyoming  Wikipedia


在船上,Pickering 提議先到琅嶠灣(今車城灣)。那附近有個客家庄(保力),庄民與原住民有通婚和槍彈交易的關係。他認為只要曉以大義加上重賞,一定會有人願意提供敵方情資,甚至甘為嚮導的。如此就可兵分陸海兩路,夾擊龜仔甪本社。可是Bell司令官顧慮到這些漢人可能會反過來向龜仔甪番通風報信,因此沒有採納。

13日早上八點半,船艦在南灣(今墾丁附近)離岸半哩處下錨,參與登陸的有120名水兵,43陸戰隊員和5名砲手,再加上軍士官總共181人。九點半,開始在相隔四分之三哩的兩處上岸。東路是側翼,由Read海軍少校指揮;西路主力則由G.E.Belknap海軍中校(commander)及Alexander MacKenzie少校(lieutenant commander)率領(按: 美海軍軍階稱呼與陸軍有異。)

其實,船 一下錨,用望遠鏡就可發現兩哩外有'生番'。H.H. Bell少將描述在艦上所見如下: "他們披著粗布,身上塗紅。每10 -12人一組,所帶的毛瑟槍,在太陽下閃閃發亮。當我軍行進入山時,這群'生番'不甘示弱,沿著熟悉的小徑,下來迎戰。他們時而滑草而下,時而找地方掩蔽。其策略和驍勇,可以媲美北美的印地安人。 他們開槍後立即後撤,讓我方無法捉摸其行蹤;而我軍往他們可能掩蔽之處衝去時,則又馬上受到伏襲。就這樣,我軍在屢受騷擾下,向前推進,一直到雙方都從視界中消逝。"
美國水兵及陸戰隊攻擊"東印度地區"福爾摩沙島的'海盜'
取自美國哈潑周刊 from Harper's Weekly September 7, 1867
這場捉迷藏式的追逐戰,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此時因為天氣極為酷熱,已有不少士兵中暑,其他人也都疲憊不堪。而主力已深入內陸四哩,於是部隊停了下來,大家在樹林裡靠近邊緣處休息。MacKenzie少校則帶領十幾名士兵在外圍的矮樹叢後放哨。

未久,Belknap中校召MacKenzie入林商議。20分鐘後,突然有原住民由側方的草叢摸近,向警戒的哨兵開火,美軍立刻還擊。MacKenzie聽到槍聲馬上跑出來,這時步哨隊員已經衝出了30碼(1碼=0.91公尺)。MacKenzie叫停,重整隊伍後,旋即身先士卒,帶頭向前追擊敵人。不料,另有一組原住民從75碼外,放了五、六槍,MacKenzie身中一槍。只聽他慘叫兩聲:醫生!醫生!」,然後手按著右胸,踉蹌的回頭走了幾步。正要倒下時,軍醫助理Page剛好迎上,抓住他外套的領子,將他往後方拖。Page一邊拖一邊問: 「你哪裡受傷?」 McKenzie望了望他,右胸的手動了一下,無力地回道: Page! Page! Page! 我完了!」就這樣一命嗚呼。這時正好下午兩點半,離中彈不到三分鐘。

Belknap朝敵火方向望去,發現前方有一道深溝,深溝後面則是一片密林,卻看不到半個原住民的影子。他為了官兵的安全,遂下令撤退。下午四時,大家回到了艦上。

此役美方陣亡一名;中暑十四名,其中四名情況危急。

Bell司令官評估情勢,覺得如要讓敵人暴露現身,就得放火燒林,可是此時草木青翠,火燒不起來。再看此地居民,大多數生活正常;野蠻的海難劫掠者,人數應該不多。因此,最好的對策,就是要求清國派兵長駐,維持治安;而不是再度出擊,重複無謂的行動。於是兩艘兵鑑在晚上九點,起碇駛離南灣。

世事無常
Alexander S. MacKenzie少校
1842紐約 - 1867墾丁  
Wiki
Henry H. Bell 少將   Wiki
1808北卡州 - 1868大阪
翌日(6月14日),美艦回到打狗港外。下午五時舉行了一場莊嚴肅穆的葬禮。英領館和港內四艘商船都降半旗致哀。可憐的MacKenzie少校,他躲過四年南北戰爭的槍林彈雨,到頭來卻枉死在這蠻島的荒煙蔓草之中。真是命也!運也! 他得年25。

儀式有三百人參加,除了官兵外,所有在打狗的洋人也都出席。大家隨著低沙啞的軍鼓聲,來到英國領事館所屬的園地時,Ross 剛好站在Bell司令官附近。他看到,當靈柩緩緩降入墳穴時,這位老長官,觸景生情,不忍卒睹,而悄然避離

當晚,兩艘軍艦黯然離開打狗,經上海返回日本

七個月後,Bell少將在日本大阪港區天保山附近,因所乘小艇翻覆死亡,年59。

打狗外國人公墓,在高雄哈瑪星打水灣(今登山街60巷)。這塊地是1864年,英國首位領事史溫侯(Swinhoe)自費買來做為建館用的。可是英政府一直沒點頭,只好閒置。直到1871年才正式成為外國人公墓。1886年加建安魂堂。可是,長老教會的紀錄顯示,早在1858年就有洋人埋在此處。MacKenzie少校的下葬地可能是這裡,也可能在當時旗後英領館的庭院裡。不過,他的遺體後來還是遷運回美了。現在墓園已不存在,附近也因日本人填灘造地,而景象全異。(此照取自打狗英國領事官邸紀念園區)
美清兩方的外交過招
6月22日美廈門領事李讓得(LeGendre)寫了一封長信給台灣府的吳道台和劉總兵,對他們不願出兵懲番和搜救海難者,表示不滿;並反駁他們所謂"番地險惡且不屬清國"的說詞。接著,他也直接向福建巡撫李福泰及閩浙總督吳棠交涉。

7月25日(農曆6月24日),李福泰回覆道: 「雖然劫殺海難者並非清國人,但不可以說該地不屬清國,而置之不理。」 於是李讓得(LeGendre)向巡撫提出三點要求: 1. 清國必須立刻採取行動懲番救人;2. 清方有義務讓他知道行動確實執行;3.清國應該駐軍台灣南端,以杜絕番害。

經過 Eugene de Méritens 男爵的居間斡旋,7月27日李福泰終於下令台灣府糾集部隊,征討蠻番。而這道命令是由特遣汽船帶往台灣的。接著他還答應安排李讓得領事以觀察員的身分,前往現場了解實況,並且領收海難亡者的遺骨。至於清軍常駐南岬一事,李巡撫的回答是:「等亂事平定後再說。」看來,這次清國是真的要動起來了。

捲浪重來
黃昏的西子灣
7月30日Horn 從琅嶠灣南岸的射寮回到打狗。他站在山丘上,面對西子灣,凝視著日落時天空的燦爛幻化,卻無心欣賞。這次南岬之行,一無所獲,令他十分懊惱。尤其對 Atowat (阿塗仔)屢次嚇走線索,感到不滿。最後,他決定拜訪上次Ross所提的 William Pickering,希望他能幫忙。沒想到Pickering 一口就答應了。

這一次 Horn 決定改走海路。和Pickering 於8月3日乘著一條小戎克船離開打狗沿著西南海岸而下。

4日,船抵達琅嶠灣(今車城灣)南側,再進入一條叫射寮溪的小河,然後上岸,找到了上次借宿的那一家民房。屋中漢家三兄弟,年輕瀟灑,和善好客,讓他倆有如歸之感。於是,這裡就成了他倆在台灣南端的家了。而他們來的正好,如果再慢一天,就會在海上遇到颱風了。

5日,暴風肆虐之下,有兩艘戎客船在南岬被摧毀,另外三艘從琅嶠灣裡被吹到外海去。不過,兩人還是冒著風雨出門,四處打聽Rover(流浪者號)被害者遺骸的下落,....

但不知道Horn 和 Pickering 能不能找到船長及夫人或其他人的遺骸? 這就要等下回分解了。


下接 流浪者事件與魂斷台灣的 James Horn 3 -撿骨者



4 則留言:

  1. 謝謝龔醫生的書寫分享,晚輩是大林蒲人,紅毛港、大林蒲、鳳鼻頭,以及周遭鄰近鄉鎮,都是求學時期與同儕好友的活動範圍。

    近日將您的部落格文章又重新讀過,神遊在故鄉的人文歷史之際,對故鄉有更深的認識,但也惋惜在大時代轉變下其逐漸沒落,未來甚至可能消失…

    期待您的新文章,謝謝。祝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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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非常感謝您的鼓勵。台灣本土的人文歷史,過去一直被忽略;現在依然進不了主流。不過,我還是會盡力把所知道的記載下來。這樣,即使在最壞的環境下,也只是凍藏,不會消失。等一百年或五百年後,當人們比較有興趣時,就可以加以解凍,讓它重見天日。

      至於故鄉的前景,目前看似灰暗。可是滄海桑田、世事難料。說不定幾十年後,政府改變政策或科技不斷進步,會使籠罩在故鄉的烏煙瘴氣消散,讓它重新回到大自然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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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捨不得一口氣看完值得細細品味完全台灣發生的事件如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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